起来。

一下笑了,又冲他扬扬掌心,将喊人起身的话换个方式,又柔和说了遍。

    “纪舒钦,抬起头,把手给朕,然后,站起来。”

    烛火燃过一段,忽然发出点轻微的“噼啪”声响,同雍昭身上因伸手动作衣料滑落,摩擦发出的“刺啦”撞在一块。

    纪舒钦一时讶然,极短暂的沉默之后,终究却还是禁不住雍昭这柔声一唤,抿了抿唇,伸出手去。

    经年习武的手掌粗糙,密匝匝生着结了痂口又开裂的层叠伤疤,并带着前些日子刚生的冻疮,就更显残破。

    触及雍昭温润柔软掌心的瞬间,自卑抵触的情节让他下意识想抽出指尖。

    却被雍昭一下攥紧了。

    纪舒钦仓皇地挣了挣,谁知雍昭却像早有预料似的,手上一使力,就让他不敢再动。

    “朕说过……站起来。朕会的,朕会让你……再站起来。”雍昭低下头来,目光落在纪舒钦身上,沉甸甸一片。

    而后,紧攥着他的手稍一紧,却又很快松弛下来,不带逼迫,不带威慑,只静静等着。

    许久许久,雍昭才感觉自己掌中那冰冷僵硬的指节慢慢回暖——

    纪舒钦久违地在她面前站了起来,微微抿唇,耳尖已红得滴血。那慌张拘谨的视线晃悠悠半天,最终竟没落到雍昭身上哪一处,而是径直落向地上去了。

    于是不由得让雍昭回想起更久之前,她伏在先皇身侧小憩时,偶然撞见纪舒钦前来汇报的那一眼。

    那时她还不知纪舒钦的名号,只觉得来人好笑。

    才瞧皇太女一眼,怎的就通红了耳尖?